中国汽车的抑郁症
90年代以降,中国汽车被坊间冠之以中国足球化。中国足球化是甚么意思呢?俺个人的理解,中国足球在世界上最臭,能被马尔代夫逼平,能被60万人的小国巴林干掉,但是中国足球的教练、球员和裁判收入又最高,足球体制内的潜规则又是最黑。中国汽车与中国足球最早发生关系的是上海大众,上海汽车曾经有一个人物如今汽车界也淡忘了,他叫方宏,是上海大众总经理。
方宏才华超众,曾被誉之为中国的艾科卡,就是他引进了中国足球第一个德国教练施拉普纳,一度国人将他呼为施大爷。施大爷有一句名言:不会踢足球吗?不会踢不要紧,你将足球往对方的门里踢好了。中国足球,中国汽车……两大热门圈里,方宏的名字十分显耀。但是,1993年3月9日上午9时15分,方宏从上海大众的总经理室的窗子跳了出去,他的摔坏的手表定格在这个时刻……之前,他平静地签过两份文件。方宏跳楼的原因被查明,他患了抑郁症。
抑郁症据称在中国有2600万人患者,它是精神病之一种,其中会有25%可能选择自杀。实际上上海牌汽车在1991年便是选择自杀的,过去坊间曾认为,德国人灭了上海牌。上海汽车与德国大众合资之际,挑择了上海汽车最优秀的员工,这就为上海牌之死埋下了伏笔。上海汽车当时剩下1300人继续制造,但是,他们得不到好的人才被充,资金链也被掐断,包括物资输送。那个时代,一方面官方将好人才送往合资企业,一方面个人也愿意去往合资企业,谁的心中还有中国汽车?
中国最大的通讯社新华社在1991年11月27日电如此报道:
11月25日下午2时半,一辆海蓝色的上海牌轿车披红戴花,缓缓走下上海汽 车厂的生产线。
这是在上海牌轿车生产33年历程中的第79256辆轿车,也是最后一辆“上海”。上海汽车工业为了实现高起点、大批量的战略转折,痛下决心,决定将上海汽车厂作为中方增资,明年1月1日并入中德合资的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。上海汽车工业总公司总经理兼上海大众董事长陆吉安认为,“上海”牌轿车的退休,使上海汽车厂在合并后转入新机制,由小批量生产转向高起点、大批量、专业化、优质生产轿车的新生之路。
从此,上海牌告别了人间。上海牌在人们的记忆中从此渐渐消失。实现高起点、大批量、专业化、优质制造,从陆吉安到后来的胡茂元,一脉贯通。但是,这个高起点,就是制造当时畅销至今的桑塔纳。而上海汽车,一段时间就是上海大众,在当时据有垄断地位的情况下,价格高达18万元,而当时的工人平均工资,月薪不足200元,可见其价格之高。那个时代,在中国没有什么车可以与桑塔纳竞争。
中国汽车的自主品牌从上海牌开始,到红旗牌,都死于自己之手。而唯一量产的中国轿车,只有上海牌。包括俺在内,很多人对此不解,合资就合资,为何要将自己的品牌杀灭?红旗牌在公众的呼吁下,后来用克莱斯勒的芯子,套着奥迪的壳子面世了。但是上海牌则一去不复返。直至胡茂元同学买来罗孚造“自主品牌”,仍有复活上海牌的呼声。但是,胡茂元同学选择了荣威这个名词,荣威这个名字俺个人以为不太好,好像跟荣军什么的有联系。
上海牌在最后的日子,当时的德方经理买下收藏了一辆,他预言这是绝版,果然被其言中。也是从哪个时代起,中国汽车要不要引进合资,中国汽车要不要自主制造,成为了中国汽车界的热门话题。相比较过去,中国汽车低水平,却是一门心思想把汽车造好不同,中国汽车似乎从此患上抑郁症,忽而狂燥要造自主品牌,忽而沉寂认同事实承认自己造不了车。
方宏的悲剧现在已经没有人去探讨与总结。上海汽车作为中国汽车的一个改革开放的前沿,而且上海也是中国在1901年第一个有汽车登陆的城市,上海汽车是中国汽车的一个标竿,此言不假。但是,历史的轨迹走到今天,俺们重新审视中国汽车,看看上海汽车荣威的历程,不禁也是要付之以长长一声叹息。